昨天是228,我在家裡看了 #軍艦島 這部電影。原本只是這部電影在229的今天,Netflix就會下檔。看完才意識到,我剛透過觀影,重新經歷了一場暗黑事件。
韓國電影的特效,以及取材的精準,甚至田野的細膩都是台灣國片無法企及的史詩級程度。就如軍艦島來比好了,族群內部衝突的再分化,光是這點就能看出台灣在處理暗黑事件的緩步。
最近,客委會舉辦了「我們記得:客庄在地記憶的紀念形式徵件」,就乙未保台戰爭、太平洋戰爭、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八二三砲戰及文化等文化的客庄紀念形式進行徵件。
對於客委會進行這件事,我原本也挺樂觀其成,後來覺得有些弔詭。尤其,在一個族群主體性相當明確的框架下,完成某些理念,那小缺陷就會被放大。我開始不懂是為何而紀念?區分我們,他們,要如何書寫過去的暗黑,並對當代有所思考和貢獻呢?
另外一點,客委會其實在網站上有提供 #線索 ,但這是否又建構了某一個中心或權威。那散落在邊緣地區的二二八故事,是某會隨著客委會的紀念進程慢慢被遺忘,邊緣化,甚至消失。我來說說幾個後山的例子好了:
-花蓮富里 228
這應該挺符合客委會所設定的客家人,但他卻不在名單中。昭和元年(1926年)廖丙盛出生於苗栗三灣,六歲歲家族移居花蓮富里。在富里公學校高等科畢業後,於台南師專講習科受訓半年,便返回富里國小教書。
228事件這條線在富里引爆民眾憤慨時,造成地方動盪時,時任鄉長動員青年到鄉公所,保護鄉里。後來,有兩位持槍憲兵到國小宿舍敲門,將他押上車的,運送至警總東部警備司令部(今花蓮憲兵隊誠正營區)拷問。
當然,沒做什麼事情的他,也問不出什麼來。然而,他依然每週都要驅車到警總受審,不只奔波,心裡的壓力可想而知。此外,根據國家人權記憶庫的紀錄,當時的富里國小校長陳朝枝,也被當成罪犯關了多年。
-台東成功228
若說要為客家族群徵求228的紀念形式,那在客家族群比例也不少的地方,但受害者非客家人,該如何論及這複雜的族群關係。像是台東、花蓮不少市區為客家或閩南,但周邊多數為原住民部落,是否就沒有客庄重要而無需紀念呢?
二二八事件延燒至成功鎮時間,因國民黨政府刻意封鎖消息。在當時資訊不發達的後山,雖然也造成恐慌,但時間較晚。有人發現一位原住民司機從台東縣警務科運送重裝備至當時的新港分局,便引起民眾恐慌。
一群當地青年便前往新港區警察所要求當時的警察所長陳祥安交出武器,而警察所長要求鎮長吳石麟與副鎮長陳榮昇聯名下條子具保。最後,整件事情以繳回武器作收,沒有任何人傷亡。
然而,身為鎮長的陳榮昇卻被當局盯上。被當時的綏靖司令部誣指為盜匪,而判刑且纏訟多年。即使他於民國三十九年(1950年)、民國四十二年(1953年)兩度當選成功鎮民代表會主席,卻都以整肅流氓莫須有罪名被收押。
設計一個紀念碑,不如保留原有的遺址,慢慢論述那段暗黑時光,大家如何「一起」拼湊那段故事。去年,台中繼光街的「新生皮件行」可能拆除,引起了不少文史人士的討論與提倡保存,這可是台中市區目前少數與二二八事件有關的建築。
日治時期,這裡曾是「末廣菓子店」,楊逵、呂赫若等文人曾在此各抒自己對文化的理想。戰後,則成為不少知識分子齊聚的「和平日報」,例如謝雪紅、楊逵、林獻堂、蔡鐵城等人。不少人在二二八事件之後,都受到不小的傷害。
我不太確定台中的這座二二八遺址的集體性,與花蓮、台東等地區的邊緣二二八個人記憶,該如何找到「共」,但如何在地方建構紀念形式,討論一起的二二八,而非我者、他者,可能更完整。
⋯⋯⋯⋯ 缺席的紀念。地方賊
「歷史有時只是場遊戲
我們紀念我們所紀念的 如此而已
我們詮釋我們所詮釋的 不說而已
紀念碑多數只是形式
我們回憶我們想回憶的 只在這裡
我們反省我們想反省的 獨留夢裡
抓出誰在背信 所有人都是僥倖
什麼教訓 什麼反省 總是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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