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是作為一名研究襲產(Heritage)的研究生,世界襲產的地位確實有強大的吸引力,誘使旅人前往。但位於邊境這個戰略條件就因人而異了,邊境的偏遠增添其神秘感,卻也因交通不便阻卻了旅人想一探究竟的慾望。不過切勿忘卻邊境也是文化接觸最頻繁的地方,即使它也常因國族因素發生戰火。當然,若兩個條件相加,「位於邊境的世界文化襲產」,對賊賊而言,絞盡腦汁都要找到最便宜的方式到達(畢竟賊賊只是窮困研究生)。
在伊朗靠近亞美尼亞與亞塞拜然邊境的地方,幾座亞美尼亞教堂散佈在少有人煙的山丘上。2008年,三座修道院共同被登錄為世界文化襲產「伊朗的亞美尼亞修道院群」(Armenian Monastic Ensembles of Iran),被涵括於修道院群的有 St Thaddeus、St Stepanos,以及the Chapel of Dzordzor 三座修道院。其中,St Thaddeus 修道院最古老,可追溯至公元七世紀。
在進入真正的遊記前,賊賊也想讓讀者們偷走這個世界襲產的知識。首先,在伊朗這個伊斯蘭國家中,怎麼會有亞美尼亞修道院呢?其實伊朗的西北部過去也屬亞美尼亞文化圈的範圍,直到伊斯蘭教成為此地區的主流,但在伊朗西北部仍留著亞美尼亞文化的痕跡,修道院更是難以抹滅的遺緒。對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而言,伊朗的亞美尼亞修道院群的保存價值在於作為一處宗教空間,亞美尼亞修道院並不是只有基督教的宗教風格,而是兼容了整個區域的其他文化,包括東正教、拜占庭以及波斯文化。
其次,伊朗作為一個區域的伊斯蘭強國,為何會將不屬於伊斯蘭教的修道院申請世界襲產?(因為申請世界襲產,關係到國內外政治因素)襲產不脫政治,伊朗與亞美尼亞的關係其實不壞,兩國早有緊密關係,只是因亞塞拜然與亞美尼亞的緊張關係,讓伊朗難以選邊站。
此外,伊朗雖然以伊斯蘭為主,但族群和宗教上也滿寬容。在伊朗的伊斯法罕便有人數頗多的亞美尼亞移民,構成了伊朗的少數族裔,而伊朗官方是承認他們在伊朗的身份的。鑑於以上因素,伊朗官方申請修道院為世界襲產其實不會有太大異議。
回到這次旅程,賊賊前往的是離伊朗邊境城市焦勒法不遠的 St Stepanos 修道院。若看地圖,另外兩座修道並未在亞美尼亞與伊朗邊境周圍,反而離土東邊境不遠,但位置對搭乘公共交通的旅人不太友善,就被我排除在外。St Stepanos 修道院則是位於伊朗前往亞塞拜然的邊境城市附近,雖然沒有大眾運輸,至少計程車來回也不算太貴。不過切記,從大不里士開往焦勒法的火車不是每天都有啊,賊賊算是幸運了!(越往北整個大陸都被雪覆蓋,好像北極特快車)
計程車沿著壯闊河谷開往St Stepanos,這條阿拉斯河區分了伊朗與亞塞拜然的飛地(納希契凡Nahchivan)。說實在,若站在獨立的立場,應該稱這個區域為納希契凡共和國。從伊朗這邊的公路看過去,可以看見對岸的峭壁下有一條鐵路,那條鐵路過去是連結納希契凡與亞美尼亞,只是因兩地政治關係而停駛,不然其實可以搭那班火車從伊朗到亞美尼亞的。
不消二十分鐘,就會到達St Stepanos。事實上,自己一個人在荒郊野外坐計程車還是會害怕,總覺得司機會在河岸某處把我推下去之類。不過我真的是多心了,司機也只是想要賺那個微薄(還被我殺價過後)的乘車費而已。到目的地下車之後,反而是害怕司機不見,自己找不到車趕那只有一班的火車。
跟司機約好一個小時,想說綽綽有餘,但在雪地行走實在是大不易(沒有料到會遇到雪),可能浪費在跟雪拔鬥的時間有二十分鐘吧,尤其停車場走到修道院是一段上坡。在要進入修道院的大門口對面就有售票亭,原先沒看到就想步入大門(還以為免費),結果就被居高臨下的售票員看到大喊一聲,奉勸大家還是注意一下有沒有售票亭,免得被當逃票之人。
一進去我是先往右轉,就會到旁邊照片那座庭院。其實整座修道院的一些廳室,還有一些古文物的展出,但我因流連於庭院中雪景的美色,耽擱了時間便沒有前往(自以為是甄嬛的皇上)。其實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雪景,除了拍風景照外,當然也要來幾張自拍啊。只是在雪地不只走路不易,就連自拍也要摔個東倒西歪啊!
我覺得整座修道院最美的部分就是未被雪覆蓋的鐘樓,不管從何處望去都有莊嚴感。從修道院內的通道往外望去,山上也是白皚皚一片啊!看修道院的裝飾,的確可以看到雖然是以基督教為尊,但在建築和裝飾風格上融合了不同文化的元素。
其實在雪地這樣行走,一個小時也很快就到了,應該再多爭取些時間的。偷完在伊朗境內少數留存的亞美尼亞修道院的獨特宗教風情後,就跟賊賊我回到焦勒法市區,偷走屬於兩國邊境的獨特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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